2014年,国务院发布《长江经济带综合立体交通走廊规划(2014-2020年)》,目前长江经济带的交通基础设施已初具规模,但是多种交通方式之间的换乘不够便捷,综合交通枢纽作为衔接多种运输方式、辐射一定区域的客、货转运中心,整合了铁路、公路、航空等交通设施,可以有效缩短旅客的换乘时间。在综合交通枢纽项目的建设过程中,PPP项目管理模式可以减轻政府财政压力、合理分配项目风险、促进多元化投资,受到多方青睐。为了规范社会资本运作、平滑政府支出,财政部要求入库PPP项目必须建立按效付费机制,因此客观地对项目合作期内的产出情况进行绩效考核,是现行绩效激励机制创新设计的重点。

绩效评价分为确定目标、构建指标体系、选择评价方法三个步骤,国内外学者主要围绕绩效指标体系的构建展开研究,而关于绩效考核评价方法的研究成果较少,现行常用的评价方法有AHP法、BP人工神经网络法、物元分析法等,均有不同的适用条件和局限性。本文在长江经济带宏观背景下,基于政府职能部门视角,选用更加直观、精确的云模型对杭州市铁路南站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的运营绩效进行评价,其指标体系着眼于运营期的管理及效果维度,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这可以规范社会资本的运作,激励社会资本在管理、技术等方面进行创新。

指标赋权研究一直是绩效评价中的重要内容,目前指标权重确定的方法一般可分为主观赋权法、客观赋权法、组合赋权法三种。其中,组合赋权法能充分结合主、客观赋权法的优势,兼顾决策者偏好并减少主观赋权的随意性,使确定的权重更具科学性和可靠性。主观赋权时,决策者往往很难确定各指标重要程度的具体数值,相对而言,采用自然语言对其进行模糊评价更为容易。模糊数学基于模糊集理论,为处理上述问题提供了新思路,本文将三角模糊数引入主观权重的计算中,不仅能降低专家打分的难度,又能将模糊的语言变量转化为精确数值。熵权法作为一种常用的客观赋权法,可根据各指标的变异程度得到其权重,赋权结果依赖于实际数据,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主观因素的干扰。利用三角模糊数和熵权法,本文采用最小偏差法进行线性加权,综合考虑各指标主客观权重。

针对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绩效评价过程中,各指标相对重要程度难以准确度量的问题,本文运用三角模糊数将模糊的语言评价变量转化精确数值。首先,设定指标重要度语言评价对应的三角模糊数,即很重要(2,3,4),较重要(1,2,3),同样重要(1,1,1),不重要(1/3,1/2,1),很不重要(1/4,1/3,1/2)。

通过式(1)将m位专家给出的指标i对指标j的相对重要程度汇总。

其中,V_ij表示指标i对指标j的模糊数,LV^k_ij,MV^k_ij,UV^k_ij分别为第k位专家对指标相对重要度的最悲观、最可能及最乐观估计,可通过期望值法将其转化为精确专家评价值,如式(2)。

所得评价矩阵经过一致性检验后,利用式(3)可求出各指标权重。

其中,w_i为指标i通过三角模糊数所求权重,即主观权重,n为指标个数,将各指标权重汇总后,可得权重集合W=[w₁,w₂,w₃,…,w_n]。

熵权法是根据指标变异程度确定客观权重的数据处理方法,即通过指标变异程度反映指标提供信息量的多少,从而确定该指标在绩效评价中的权重。设在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绩效评价时有n个评价指标,记作X_i,i=1,2,…,n。设有m位专家,第j位专家针对项目实际运营情况对第i个绩效评价指标给出评价值x_ji。

首先,通过式(4)对指标评价值进行标准化处理。

其次,指标信息熵E_i可根据信息熵理论求出,如式(5)。

其中，当p_ji=0时，

得到各指标的权重为:

最小偏差法基于加权权重偏差最小的思想，通过综合考虑多种赋权方法，得到组合权重。其基本思路为：为解决某类决策问题，综合运用s种主观赋权法、l-s种客观赋权法，得到的n个指标权重集合为，其中，并假设在组合权重中，各种赋权方法所占比例分别为在此基础上，构建如下单目标优化模型：

通过求解可得α^*=(α₁^*,α₂^*,…,α_l^*),并确定组合权重为:

云模型是一种直观的定性与定量转化模型,通过云模型的正向云发生器,可对专家的评价信息进行处理,解决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绩效评价过程中的模糊性和随机性问题,从而确定项目运营绩效水平;通过云模型的逆向云发生器,可将精确数值转化为云模型中所需的参数,反映各指标的绩效水平隶属程度。云模型中的云图主要由期望值Ex、熵En、超熵He构成,记作C(Ex,En,He)。具体计算步骤如下:

第一步,建立标准云。设定指标绩效水平区间,根据式(9)计算各区间标准云参数。

其中,B_max、B_min分别为区间最大、最小值,k为常数。

第二步,求解指标云参数。邀请m位专家针对项目实际运营情况给出各指标评分值,通过逆向云发生器得到指标i的云参数,如式(10):

第三步,确定综合云参数及云图对比。通过式(11),可得到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绩效综合云参数C(Ex,En,He),并通过MATLAB软件生成云图,将该项目运营绩效水平云图与标准云图进行对比,可以直观确定该项目运营绩效水平。

政府根据项目运营绩效水平的高低对社会资本进行补贴调整,中度水平为基准,较高水平和高水平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奖励,相反,较低水平和低水平会受到相应惩罚,以此调动社会资本在运营期内的热情和积极性,实现正反向的推拉激励效果。

杭州市铁路南站综合交通枢纽东西广场工程PPP项目(简称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是一个典型的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该项目以原有的铁路南站为中心,扩展开发东西广场的配套交通设施,具体包括枢纽控制中心、公交枢纽站、各类车型停车场、长途车服务站、地铁换乘站以及综合景观等子项目。该项目总建筑面积22.2万m²,总投资额约25.81亿元,合作期限为18年,采取使用者付费与可行性缺口补助并行的回报机制,经营性收入主要来源于停车场、配套服务用房、广告等设施的运营,政府支付的可行性缺口补助用于补贴社会资本的成本及合理投资回报。本文结合该项目的实际情况,构建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利用上述评价模型对其运营绩效水平进行科学客观地评价。

本文根据系统性、全面性、实操性、代表性等绩效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原则,利用文献分析、问卷调查、专家访谈等方式,结合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的建设规划和“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要求,通过对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进行深入研究,从管理和效果两个维度构建了运营绩效指标体系,包括17个绩效指标,具体指标释义如表1所示。

本文仅考虑该PPP项目合作期内的运营绩效评价,故从过程和结果两个视角来选取绩效指标。在管理维度内,除了设定质量、成本、技术、维护、安全、风险和定价调价这几类PPP项目常规性指标之外,增加长江经济带区域内建设发展所提倡的生态环境指标,基于大数据和公众媒体引入信息共享平台建设指标和公众反馈平台建设指标。在效果维度内,由于该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的目标是实现轨道交通与城际铁路、轨道交通与轨道交通之间的“零换乘、零周转”,主要考虑客运运营情况、周转情况以及旅客的节时效益,同时对该项目的投资收益、国民经济影响和社会影响做出评价。

为了体现PPP项目的专业性和参与方的多样性,本文邀请10位PPP领域中的专家分别对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的绩效指标相对重要程度进行语言评价,其中有精通PPP领域的学者、PPP项目经验丰富的政府官员和社会资本实务工作者。随后,汇总所有专家的评价意见,将其语言评价值转化为三角模糊数,利用前文公式进行处理并通过一致性检验,最终得到各指标主观权重,见表2。

本文将各绩效指标的水平高低依次定义为10分至1分,邀请专家对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进行调研,并对各项绩效指标的水平进行评分,根据专家的打分值及权重计算公式,最终求解得到各指标对应的客观权重,见表2。

得到项目的各运营绩效指标主客观权重后,通过最小偏差法求得主客观法权重分别为0.482,0.518,并以此得到各指标组合权重,见表2。

根据表3可知,在对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进行运营绩效考核时,环保措施及环境影响程度指标所占权重最大,反映了长江经济带对于生态的重视程度,也可从绩效的角度来激励社会资本高度重视项目的生态效应。同时,综合交通枢纽客运运营情况及周转情况指标权重较大,即综合交通枢纽项目主要功能发挥的情况是运营绩效考核的重点。总体上,运营管理维度的指标权重大于运营效果维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侧面激励社会资本更加重视运营过程。最后,信息共享平台及公众反馈平台在运营绩效考核中占有一定比重,通过该两项指标的引入,以此来提升公众参与度,促进监管多元化。

本文通过组合赋权法确定了各指标对应权重,利用云模型理论对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各指标水平及项目总体运营水平进行绩效评价。首先,咨询专家意见,确定各绩效水平的区间划分,根据公式(9)得到对应标准云参数,如表3所示。其中,经多次试验,选取k值为0.03。

其次,将各指标专家打分值代入公式(10),通过一维逆向云发生器求得所有绩效指标对应数字特征,如表2所示:

最后,利用公式(11),通过正向云发生器得到项目最终云参数(6.5,0.752,0.26),并通过MATLAB软件编程,得到项目运营绩效水平云图,将其与标准云图进行对比,如图1所示:

通过将该项目运营绩效水平云图与标准云图比较可知,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的运营绩效水平处于“较高水平”,可给予社会资本对应的补贴奖励。从指标云参数来看,公众反馈平台建设、信息共享平台建设、旅客节时效益、客运运营情况评分相对较低,拉低了项目绩效水平。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应采取对应措施进行完善,如通过官网、报纸、微信、微博等方式公开项目信息来提高公众参与度,通过改善客运服务和调整交通换乘方式来提升项目服务质量。

本文针对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期绩效评价进行了深入研究,以杭州市铁路南站PPP项目结合数学模型分析,着力解决了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在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运营过程中,为提升公众参与度与信息公开度,促进监管多元化,激励社会资本诚信经营,在管理维度的指标中,增加信息共享平台及公众反馈平台的建设。在传统绩效考核常规性指标设定的基础上,引入效果维度,激励社会资本在实现既定管理目标的基础上,积极创新管理方式,提升技术水平。对三角模糊数及熵权法进行组合赋权,综合绩效评价指标权重的主观性和客观性。在此基础上,引入云模型的绩效评价方法,通过指标云参数分析各指标绩效水平,明确长江经济带综合交通枢纽PPP项目的绩效水平提升路径。云图对比可以直观反映出项目总体运营绩效水平,为政府按效付费提供科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