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国家鼓励企业采取联合经营、并购重组等方式发展全过程工程咨询, 培育一批具有国际水平的全过程工程咨询企业。全过程工程咨询是智力密集型、技术复合型的服务, 管理内容多, 服务时间跨度长, 协调整合难度大。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范围包含:项目决策策划、项目建议书和可行性研究报告编制、项目实施总体策划、项目管理、报批报建管理、勘察及设计管理、规划及设计优化、工程监理、招标代理、造价咨询、后评价和配合审计等工程管理活动, 也可包括规划、勘察和设计等工程设计活动。然而, 各项服务如何收费, 无论是住建部文件还是各地发布的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方案文件中都缺乏具体的收费标准和指引。

代建制是政府委托一个单位进行全过程代建管理, 服务内容包括:前期可研、策划、报批报建、招投标、工程监理、造价咨询等, 和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内容存在可比性。从全过程工程咨询的内涵分析, 其咨询取费和现行的各地区的代建制取费的取费范围和服务内容比较相似, 可通过研究代建制取费, 类比全过程工程咨询取费。本文主要探讨在全过程工程咨询推进过程中, 如何确定合理的收费标准, 保证市场公平竞争, 鼓励企业不断完善提高, 提供优质优价的服务。

全过程工程咨询在我国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各试点省、市相继发布了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工作方案, 对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问题进行了积极探索。笔者整理了部分省市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方案收费标准 (参见表1) :韶关市提出采用基本酬金的收费标准, 其他省市确定了基本酬金加奖励的收费标准。基本酬金主要采取叠加法确定, 根据现有的咨询收费标准, 包括前期咨询收费、规划设计收费、勘察设计收费、造价咨询收费、监理费、招标代理收费等, 分别计算后累加。四川等省份额外提出以人工价法确定基本酬金, 根据全过程工程咨询过程中投入的人数、人员职业资格、服务内容采用人工计时单价收费。全过程工程咨询企业提出并落实合理化建议, 为工程项目节约了开支创造了收益, 建设单位则给予其奖励, 奖励按照节省投资额的一定比例提取, 具体比例由建设单位和咨询企业根据实际情况在合同中约定。

如前所述, 各试点省、市的试点工作方案虽提出了计费模式, 却未提供详细的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标准。因此, 本文首先归纳总结国内已确立的建设工程服务收费标准, 为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提供研究基础。

《建设工程监理与相关服务收费管理规定》 (发改价格[2007]670号) 规定按项目性质不同, 工程监理收费实行政府指导价和市场调节价两种。政府指导价以基准价和浮动幅度共同确定工程监理服务费。大部分工程采用建设项目工程概算投资额分档定额计费, 部分工程采用按建安工程费分档定额计费方式。基准价考虑了社会平均成本及相应的税费和合理利润、工程复杂程度、工程量大小等因素, 《管理规定》中确定了三项调整系数:专业调整系数、工程复杂程度调整系数、高程调整系数。

《建设工程项目管理试行办法》 (建市[2004]200号) 规定工程项目管理服务收费根据工程项目实际情况, 在项目管理合同中约定。此外, 再无其他相关政策文件对项目管理收费有明确的规定。

虽无相关政策对项目管理收费有规定, 但代建制作为工程项目管理服务的特例, 其取费的标准可提供一定参考:《基本建设项目建设成本管理规定》 (财建[2016]504文) 提出代建管理费按不高于项目管理费标准取定。项目建设管理费是项目建设单位发生的管理性质的支出, 实行总额控制, 以项目审批部门批准的项目总投资额为基数分档计算。在政策实施过程中, 各地区代建制收费标准不统一。现行的代建制收费主要有两种, 一是以建设单位管理费为标准, 按照规定的比例要求收费;二是选定某一基数实行分档累进的方式计费, 但选定基数不统一, 如湖南省以批准的初步设计概算为基数, 杭州市以项目投资总概算为基数。

目前, 我国没有统一的工程造价咨询收费标准, 工程造价收费按地方规定执行, 没有地方规定的参照中价协[2013]35号文。工程造价咨询收费实行政府指导价和市场价两种标准, 各地区收费费率略有差异, 但标准相对固定, 一般按照工程造价总额的2‰~3%收取。工程造价咨询按照投资决策阶段、设计阶段、招标阶段、施工阶段、竣工结算阶段的不同工作内容, 选取不同基数, 实行差额定率累进计费方式, 视咨询项目难易程度在规定的浮动范围内确定收费标准。此外, 35号文中提出, 钢筋工程精细计量需附加收费:钢筋及预埋铁件按照重量单独计费, 部分地区列举了技术咨询工时收费标准。

规划设计收费受《城市规划设计计费指导意见》 (2010中规协秘字第022号) 指导调节。规划设计费用按照每一单位单价收费计取, 不到标准要求最低限度的执行计费基价。按照规划阶段和内容, 《城市规划设计计费指导意见》制定了计费单价, 规定了不同阶段工作内容及比例。计费单价标准参照《城市规划编制办法》 (建设部令[2005]146号) 及相关规定要求的设计内容和深度编制, 若实际中规划设计内容和深度有调整, 计费标准随之调整。最终规划设计费按项目难易程度、地区差异、规划设计单位资质确定的调整系数进行计算。

工程勘察收费受《工程勘察收费标准》 (计价格[2002]10号) 指导调整。以建设项目投资额不同, 分别实行政府指导和市场调节。政府指导价收费采用实物工作量定额计费方式, 包括实物工作收费和技术工作收费两部分。技术工作收费按照不同勘测内容, 在《工程勘察设计收费标准》 (计价格[2002]10号) 中给定了技术工作费比例。实物工作收费以合同中约定的实物工作量为基础, 乘以《工程勘察合同设计收费标准》中给定的单位工程勘察实物的单价, 辅以附加调整系数进行调整。在实际操作中, 考虑工程项目实际情况和工程勘察单位的状况, 在计算出的工程勘察收费基础上允许±20%浮动。

工程设计收费根据《工程设计收费标准》 (计价格[2002]10号) 要求执行。以项目总投资估算额500万元为界, 分别实行政府指导和政府调节价。政府指导价工程设计收费采用项目单项工程概算投资额分档定额计费方式, 包括基本设计收费和其他设计收费。《工程设计收费标准》按专业分类, 给定了不同专业设计比例划分和复杂度分类情况, 确定了不同专业的调整系数。基本设计收费是规定中给定的、部分服务的收费基价, 辅以专业调整系数、工程复杂度调整系数和附加调整系数进行调整。其他设计收费包括由实际设计需要而要求的服务内容, 规定中有指出的按照规定中标准比例收费, 没有规定的由发包人和设计人协商确定。按照工程实际状况, 发包人和设计人在±20%浮动范围内确定最终工程设计收费。

参考各省市出台的全过程工程咨询试点文件和现有各工程业务收费标准, 笔者总结了三种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方式, 供业内人士参考。

全过程工程咨询服务涉及工程建设立项、前期准备、工程实施、工程结算、后评价等, 不同地区均规定了某一种或几种工程业务的收费规则, 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可根据实际业务情况按照单一业务收费规则进行累加计算确定基准费用 (P₀) 。简单的业务收费叠加不足以表现全过程工程咨询的服务特性, 参考现行的建设工程服务收费标准的调整规定, 根据企业资质、公司经验、工程难易程度对收费进行适当调整, 形成适当的费率修正系数, 确定最终的费用 (P) 。

(1) 企业资质调整系数R₁

我国现有的资质标准大体有建筑业企业资质标准、工程勘察设计标准、工程监理企业资质标准、工程设计资质标准四种, 各资质分为不同专业序列, 各序列下分2~4个等级。确定全过程咨询公司的企业资质时, 应统计其在在不同服务领域拥有的专业资质详情, 确定专业资质二级调整系数 (r) 。专业调整系数参考已有研究中提出的企业专业资质二级调整系数, 并在此基础上增加丁 (三) 级调整系数, 如表2所示。

对r综合评定, 最终确定企业资质调整系数 (R₁) :

其中, a、b、c、d分别表示甲级资质、乙级资质、丙级资质、丁级资质的数量。

(2) 公司经验调整系数R₂

经验越丰富的公司, 管理协调越好, 工程各专业的配合度越高, 对工程投资、质量、工期的控制更优, 公司经验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公司的运营能力、管理效益。根据企业完成的不同工程规模个数、获得的荣誉情况, 将公司经验由高到低分为三个等级, 公司经验调整系数参考已有研究中提出的企业经验修正系数 (表3) 。

(3) 工程规模和工程难易程度调整系数R₃

工程规模和工程难易程度影响了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派遣到该项目的团队规模、各专业技术人员的多少、投入到该项目的时间长短等, 直接决定了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投入到该项目的成本支出。工程规模大并不意味着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的投入一定更多, 可能工程规模大, 但是该项工程技术成熟、有足够的经验积累, 则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只用派遣较少的人员。所以参照已出台的勘察、设计、监理收费调整规则, 按照工程规模和工程难易程度, 将工程评为一般、较复杂、复杂三个等级, 分别定义调整系数。施工监理服务收费中, 按工程复杂程度定义调整系数为:一般0.85;较复杂1;复杂1.15。本文考虑将一般定为基准1, 参考监理服务收费中的系数跨度0.15, “较复杂”和“复杂”的全过程工程咨询的工程规模和工程难易程度调整系数则分别为1.15和1.3。

通过对调整系数的分析, 确定了三种调整系数, 则最终费率公式如下:

单项收费模式需要事先明确约定工程咨询的具体内容, 根据服务内容进行单项累加。单项收费汇总模式能清晰显示各建设阶段的收费, 便于业主进行投资控制, 便于和同类工程进行比较, 适用于承包建设阶段的全部或部分服务的全过程工程咨询。

总价费率模式, 是指全过程工程咨询企业根据合同中约定的工作内容多少, 以收费基数和费率共同确定收费额的一种收费方式。全过程工程咨询是根据业主的委托, 对建设项目组织实施全过程或若干阶段的咨询管理服务。本文探讨两种总价费率模式, 一是不含规划、勘察、设计的全过程工程咨询的总价费率模式, 二是包含规划、勘察、设计的全过程工程咨询的总价费率模式。项目投资估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项目投资工程的规模和咨询服务的多少、难易, 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可以项目投资估算为基数, 通过分档累进确定的费率计算收费, 咨询公司还可和委托人约定一定的收费浮动范围。参考《关于印发湖南省政府投资项目代建服务取费标准的通知》 (湘发改价服[2015]744号) , 将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费率按照投资估算分为七档, 费率1是不含规划、勘察、设计的全过程工程咨询费率, 费率2是含规划、勘察、设计的全过程工程咨询费率, 具体参见表4:

总价费率模式简单易算, 但没有充分考虑各工程项目的差异、难易程度, 一刀切显失优质优价的原则。如:投资额小, 但采用了新技术新工艺, 技术难度大的工程, 全过程工程咨询公司需要派出更多的专业人员跟进工程, 进行协调, 采用总价费率的方式, 报酬偏低, 不能反映该项工程的难度系数。所以, 总价费率模式适用于技术成熟, 有一整套操作运行经验的工程。

人工工时费模式, 是指以工日为单位, 每工日的收费标准, 根据咨询人员的资质和经验、项目的地区等因素共同确定。按工日计费的收费方法适用于周期短、服务人员少、工作地点固定的单一任务咨询服务, 一般应当配合单价收费汇总模式或总价费率模式使用。现行的建设过程收费标准中, 监理收费标准、部分省市的造价咨询收费标准中提出了人工计时取费, 《工程造价咨询服务收费标准》 (川价发[2008]141号) 人工计时咨询按照教授级高级工程师、高级工程师、工程师分别列价;《建设工程监理与相关服务收费管理规定》 (发改价格[2007]670号) 工日费用标准按照高级专家、高级专业技术职称的监理与相关服务人员、中级专业技术职称的监理与相关服务人员、初级及以下专业技术职称的监理与相关服务人员分别列价。工程建设过程复杂, 属于劳动密集型服务, 建设过程中只有少部分服务适用于人工工时模式;各地区的人工费用考虑了各地区实际发展状况和物价水平, 不适合全国推广。所以人工工时模式以各地区现有的建设过程服务中的人工费用为最低限价, 进行充分的市场竞争。竞价过程中各企业应充分考虑企业的口碑、实力, 所在地的物价水平, 发挥市场的调节作用。

广州大学附属中学项目占地面积141235m², 总建筑面积88000m²。项目总投资为18980万元 (不含征地款) , 建安费用13000万元。资金来源从市财政示范性普通高中建设专款中解决 (总投资以经批准的初步设计概算为准) 。其中某一栋学生宿舍楼单体建筑面积约7645m², 进行勘察设计招标, 招标控制价为5.89万元。

该项目由代建单位与勘察设计单位组成联合体, 共同实施全过程工程咨询。代建单位为广州市国际工程咨询公司, 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持工程咨询综合甲级资质、工程招标代理甲级资质、工程造价甲级资质、政府采购招标代理甲级资质和工程监理乙级资质。设计单位为广东华方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拥有设计甲级资质。代建单位是广东省实力最强的咨询企业, 因为是第一次承担全过程工程咨询项目, 缺乏经验。

根据4.1节给出的计算方法, 表5给出单项收费汇总模式各种服务费的计算过程。

表6给出承担全过程工程咨询的联合体企业资质情况, 由4.1节可知:R₁= (5·1.1+1·1) / (5+1) =1.08;由于公司缺乏经验, R₂=0.9;由于项目是一般项目, R₃=1.0。

若全过程工程咨询中包含规划咨询、勘察设计、工程设计服务内容, 采用公式P= (P₁+P₂+P₃+P₄+P₅+P₆) ×R₁×R₂×R₃=943.70 (万元)

若全过程工程咨询中不包含规划咨询、勘察设计、工程设计服务内容:

采用公式P= (P₄+P₅+P₆) ×R₁×R₂×R₃=439.89 (万元)

根据4.2节给出的计算方法, 依据表4进行计算。

(1) 若全过程工程咨询中包含规划咨询、勘察设计、工程设计服务内容, 选用费率2, 则:

P=3000×7.8%+ (5000-3000) ×5.8%+ (10000-5000) ×4.9%+ (18980-10000) ×3.9%=945.22 (万元)

(2) 若全过程工程咨询中不包含规划咨询、勘察设计、工程设计服务内容, 选用费率1, 则:

P=3000×4%+ (5000-3000) ×3%+ (10000-5000) ×2.5%+ (18980-10000) ×2%=484.6 (万元)

从计算结果看, 由于总价费率模式未考虑调整系数, 算出的咨询服务费比单价收费汇总模式略大。

通过对比各省市试点方案, 参考现有工程建设过程服务收费标准, 总结了三种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方式, 并提出了应用案例。本课题研究团队调研了中南工程咨询设计集团、中信工程设计建设有限公司、湖北华泰工程建设监理有限公司等企业, 相关负责人均表示按省厅的部署积极开展全过程工程咨询业务, 文中论述的收费标准有较大参考价值。为了有效地推动全过程工程咨询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 政府宜尽快制定《全过程工程咨询收费标准》及相关实施指南, 使全过程工程咨询行业收费标准化、规范化, 本文的研究成果可作为政策制定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