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贯彻落实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大力发展装配式建筑的指导意见》和《“十三五”装配式建筑行动方案》精神,作为我国装配式建筑示范城市,近年来沈阳市陆续出台土地、财政、金融、税收以及建设管理等一系列激励政策,以推动装配式建筑发展。在诸多政策的激励下,经过近十年发展,沈阳市装配式建筑开工面积累计超过2000万平方米。然而,目前各项激励政策的实施效果还不明确,无法确定哪一项政策实施效果好、哪一项政策急需完善。本文以沈阳市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作为切入点进行研究,以期为装配式建筑相关政策优化提供科学合理的建议。

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是指在质量、工期、安全、造价等方面,对装配式建筑的构件运输、现场组装、商品房销售等一系列工作进行全过程管理。政策实施效果评价即深入分析建设管理政策实施对装配式建筑发展的影响,评价实施效果的满意度,并提出改进建议。客观公正地评价政策实施效果,对沈阳市完善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促进装配式建筑发展、推动建筑工业化进程具有重要意义。

梳理相关文献,政策实施效果评价大多包括评价内容和评价方法两个方面,从内容上看,我国研究者主要以评价体系构建与实证分析相结合的方式评价政策实施效果,如:张利华等以公共政策过程的一般理论为切入点,深入研究政策评价的理论基础、评价标准、评价方法、评价模式和评价指标等5个方面;肖泽磊等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对政策实施效果进行评价;张同全等以政策实施效果的理论框架为基础,对山东省8个科技园区的政策实施效果进行实证分析。国内外政策实施效果评价方法大致可分为以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为主的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两大类,定量研究常用CGE法、双重差分模型、QFD法及多元Logit模型等。但目前没有一种十分精准的评价方法,而政策实施效果评价的实质是对已出台政策的实施效果排序,找到并完善实施效果差的政策,实现政策实施目标,因此本文借助已报道的研究方法,应用多元Logit模型测算和评价政策实施效果。

本文在相关文献、政策法规及行业标准梳理的基础上,构建装配式建筑政策实施效果评价体系,以多元Logit模型为基础对各项政策实施效果排序,利用卡方检验和Post hoc testing检验分析各参与主体的政策实施效果,为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改进提供参考。

装配式建筑已成为建筑业未来发展趋势,然而其相较于传统现浇式建筑产生的增量成本严重制约了自身推广应用。近年来沈阳市政府积极采用市场机制、干预措施等宏观手段引导开发商建设装配式建筑,但收效甚微。因此有关部门陆续出台了开辟绿色通道、提前预售、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等5项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促进建筑业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化,具体政策如表1所示。

随着沈阳市建筑工业现代化的推进,装配式建筑因节水、节地、节材、节能及节时等优点迎来了发展契机。结合政府制定的一系列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确定实施效果评价目标:①评价各项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完善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②促进建设管理政策在设计院、开发企业、施工单位、咨询单位、预制构件厂等装配式建筑参与主体的实施,推动建筑工业化发展。

由于无法判断建设管理政策在相同背景条件下产生的不同实施效果,故测度政策变量对效果变量的影响应该给予高度重视,同时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参差不齐,对如何改进和实施建设管理政策的做法还不明确,仍然存在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评价标准是衡量政策实施效果优劣的准则,也是实施效果评价首先要面对和解决的核心问题,为有效评价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其评价准则要求:①参与主体了解建设管理政策目标的实现情况,即政策目标是否实现及实现程度;②参与主体明确建设管理政策实施对沈阳市装配式建筑发展产生的影响及影响程度;③必须重视不同参与主体对建设管理政策的实施效果评价,通过针对性建议解决建设管理政策存在的突出问题。

因此,结合实施效果评价目标、评价标准及数据的可获得性,选择开辟绿色通道、提前预售、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及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等5项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作为实施效果评价的内容。

为实现评价目标,本文对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进行排序,并建立多元Logit模型如下:

Effect=β₀+β₁Unit+β₂Fund+β₃Innovation+β₄Licence+β₅Channel+β₆Support+ε

其中被解释变量Effect表示政策实施情况,假设实施为1,未实施为0;Unit为单位性质;Fund为是否支持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政策;Innovation为是否支持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政策;Licence为是否支持提前预售政策;Channel为是否支持开辟绿色通道政策;Support为是否支持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政策。

为避免调查人员对问卷的主观解释和诱导、被调查者受其他因素干扰,本文采用问卷星的形式收集数据,分别向设计院、开发企业、施工单位、咨询单位、预制构件厂等装配式建筑参与主体发放问卷,共回收问卷53份,经过甄别,认定问卷全部有效,这些问卷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沈阳市不同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其中开发企业问卷数量最多,占总问卷数量的35.8%,这与建设管理政策出台是为达到激发开发企业建设装配式建筑积极性的目的一致。

结合虚拟变量法和SPSS20软件,对多元Logit模型中变量进行赋值,并检验其多重共线性,计算结果表明: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与其他政策变量具有严重的多重共线性,其他解释变量之间相关系数较小。故从提前预售、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开辟绿色通道、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及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这五个政策变量中排除为构配件运输提供交通支持,在此基础上进行变量回归分析,具体见表2和表3。

从表3结果可知,模型系数综合检验p<0.05,表明纳入检验的政策变量中至少有一个变量OR值具有统计学意义,即该回归模型总体有意义。同时,Sig.=0.000<0.005,故拒绝原假设,认为所有回归系数不同时为0,且回归效果显著。模型汇总为-2对数似然值,证明拟合程度较高,解释能力较好,Cox & Snell R方和Nagelkerke R方值也表示回归方程效果较好。故回归模型为:

Effect=17.920Unit+18.023Fund-18.957Innovation+18.116Licence+2.286Channel-38.326

因为Fund、Channel、Innovation和Licence的系数分别为18.032、2.286、-18.957和18.116,即返还墙改和散装水泥基金、开辟绿色通道、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及提前预售等4项政策变量对效果变量的激励作用比为构配件提供交通支持分别高出1803.2%、228.6%、-1895.7%和1811.6%,所以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排序由高到低依次为提前预售、返还墙改和散装水泥基金、开辟绿色通道、为构配件提供交通支持、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

本文针对政策实施效果排序,采用重点访谈的方式,将个别访谈与集体访谈结合,基于访谈内容,深入研究装配式建筑参与主体对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评价,得到如下结论:①提前预售不仅在加速整个建设过程的资金周转、提高资金使用效率、降低资金使用成本上具有重要作用,还是房地产开发融资的重要手段,这也正是提前预售对效果变量的激励作用明显高于其他政策变量的原因;②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装配式建筑的资金压力,其实施效果相对较好;③开辟绿色通道和为构配件提供交通支持可从提高建设速度角度节约工期和成本;④由于参与主体对BIM、RFID(无线射频技术)等新技术在装配式建筑上的使用率低,导致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的实施效果最差。

多元Logit模型解决了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排序问题,为研究装配式建筑不同参与主体的政策实施效果,需用卡方检验进一步分析。卡方检验(R×C)结果可明确不同参与主体在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上是否存在差异,为进一步说明具体差异大小,选择Post hoc testing检验。因此,本文利用卡方检验和Post hoc testing检验评价不同参与主体的政策实施效果。

依据问卷数据及建设管理政策排序结果,对不同参与主体的实施效果进行卡方检验的步骤为:①建立检验假设,确定检验水准;②H₀:U₁=U₂=U₃=…=U₈,即8个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完全相同;③H₁:U₁,U₂,U₃…U₈不等或不完全相等,即8个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不完全相同;④α=0.05;⑤利用SPSS20软件计算统计量。其中,Phi(φ)和Cramer’s V系数均是提供分类变量相关强度的指数,区别在于Phi(φ)仅用于2×2的数据格式,而Cramer’s V系数的适用范围更广。研究结果表明,当数据只有2个二分量变量时,Cramer’s V系数的结果与Phi(φ)相同,Cramer’s V系数的取值范围在0-1之间,且数值越大相关性越强,具体对应关系如表4所示:

由表5和表6可知:p=0.440>0.050,Cramer’s V值为0.366,相关性程度高,不拒绝原假设,说明8个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差别不大。

以上研究表明每一项统计结果中的p值均大于0.050,说明不拒绝原假设H₀,接受原假设H₀,即8个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完全相同,显然这与实际情况存在一定差异,具体原因如下:①部分参与主体对建设管理政策理解程度不深、实施情况较差,导致政策实施效果不佳。②政策制定部门对不同参与主体的建设管理政策需求了解不充分、政策针对性弱,因此对不同参与主体而言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不存在显著差异。

基于Post hoc testing检验,根据调整后的标准化残差(adjusted standardized residuals)判断不同参与主体间差异。调整后的标准化残差可正可负,正值表明观测频数大于期望频数,负值表明观测频数小于期望频数,服从均值为0、标准差为1的标准正态分布,标准正态分布95%CI的边界为1.96倍标准差(为了方便起见,选定绝对值为2),故当调整后标准化残差的绝对值大于2时,就认为观测频数与期望频数之间的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计算结果显示,除咨询单位选择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政策的标准化残差为2.1之外,其他参与主体的标准化残差均未达到2,由此可知咨询单位的返还墙改基金和散装水泥基金政策实施效果较好,而其他参与主体在建设管理政策上的实施效果不佳。

根据沈阳市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评价,得到如下结论:①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好坏主要取决于该政策能否为参与主体带来经济效益;②政策在建设管理过程给予资金、工期和资源等方面支持力度越大,政策实施效果越好;③在装配式建筑发展初期,沈阳市政府需要不断优化建设管理政策、发挥调控作用、积极引导装配式建筑的发展,并根据沈阳市建筑市场特点制定适合装配式建筑发展的针对性政策。

基于沈阳市装配式建筑建设管理政策实施效果评价,针对5项建设管理政策,本文对其改进提出以下5点建议:①提前预售:拓宽提前预售范围,不仅将装配式建筑的构件生产投资作为预售条件,对于施工进度达到一定程度的建筑,也可准许其提前办理《商品房预售许可证》。②返还墙改和散装水泥基金:扎实做好专项基金返还工作,进一步加强专项基金管理,完善管理制度,简化专项基金返还流程,提高工作效率。③开辟绿色通道:政府可对主动采取住宅产业化建设方式且装配率达到一定水平的项目,在办理报建、审批、预售以及验收等手续时开辟绿色通道;同时对扩大投资和生产能力的装配式建筑参与主体,提供一站式审批服务,以促进装配式建筑发展。④为构配件提供交通支持:各级公安、市政和交通运输管理部门,对于运输超大、超宽的预制构件运载车辆,在物流运输等方面提供支持,提高预制构件运输效率、减少磨损、降低成本。⑤鼓励科技创新与评奖评优:政府鼓励装配式建筑参与主体加大新技术应用,创建和完善各参与主体的科研平台,加大对技术中心的投入,提高装配式建造技术,从而降低装配式建筑增量成本;积极推进新技术应用示范工程建设,使建筑工业化发展同示范工程带动作用紧密相连,通过示范效应,指导并推动工程项目中新技术的应用和研发,为科技创新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