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目前, 公共工程建设过度注重建设过程, 缺乏对工程的前期准备和后期运行的关注, 由此导致公共工程投入使用后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 如功能上的不合理和缺失、经济上的损失和浪费。这些都是价值实现失败的典型。过往研究和实践中以“铁三角 (工期、成本和质量) ”为建设目标存在极大的不足。如投资2.6亿元的烟台体育馆, 2009年承办完济南全运会的女子篮球小组赛和现代五项决赛, 由于其未明确使用对象和运营方式, 按国际标准建造, 但平时给当地的运动员训练用, 一年维护费用五六百万元, 难以负担, 设施损坏, 造成体育馆闲置。其建设过程的工期、成本和质量均达到预期要求, 即“铁三角”的实现是成功的, 但最终并未实现其预期价值。相反悉尼歌剧院的建设, 虽超成本16倍, 工期达10年之久, 却成为世界文化遗产项目—“铁三角”的实现是失败的, 但工程最终的价值实现非常成功。这些“铁三角”实现和运行价值实现之间的矛盾性促使需要重新审视公共工程的价值实现问题。

2 公共工程价值实现

2.1 价值内涵

价值反映了客体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主体的需要。Bell将价值定义为要满足的内在特性。公共工程的资源来源和目标均具有公共性, 其价值是为了满足国家的政策、人民的需求、经济的发展等公共需求。通常而言, 建设工程包含多种层次的价值, 如社会价值、使用价值、文化价值、环境价值、经济价值、旅游价值等。公共工程建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社会公众的使用, 即使用价值的实现。

2.2 公共工程价值实现

价值的实现体现了依赖于需求得到满足。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工程价值, 需要评估利益相关者的需求, 包括投资人、项目管理公司、设计单位、承包商、项目用户。Haddadi等将主要利益相关者概括为业主、承包商和用户。从业主的角度来看, 其需求重点是资源协调和规定, 实现投资目标。从用户角度看, 工程可持续性, 适应性, 可靠性和感知价值等因素影响其满意程度。从承包商角度看, 侧重于工程的可交付成果或成功工程的产出需要。业主应该满足用户关注的价值要点, 实现盈利和最佳运营目标, 承包商必须实现用户关注的价值, 有效、高效生产, 用户需要实现功能和享乐价值。 各研究学者对工程价值实现的定义多种多样, 见表1。 从价值实现定义发展来看, 已有研究通常将价值实现过程与工程管理紧密联系起来, 主要集中在工程成本、时间和质量, 即“铁三角”。然而, 随着全寿命期价值实现理念的引入, 学者们渐渐地关注到“铁三角”的“前”、“后”, 提出了多种社会因素来补充传统定义, 包括客户满意度、未来潜力、环境绩效等。人们越来越关注除工程建设三大目标完成之外的其他价值的实现。

3 已有价值实现框架分析

国内外学者对价值实现策略的研究提出的框架包括以下几种:

3.1 TFV生产理论的价值视角

生产过程存在三种理论, 生产转换理论、生产流理论和价值理论。Koskela and Ballard将三种理论整合, 形成一套新的理论——TFV (Transformation-FlowValue) , TFV理论见表2。 Koskela and Ballard认为工程项目管理, 基于生产理论可以从三个维度来进行思考。各维度对价值的关注点存在差异。如转化视角关注的是有效地实现增值活动, 流视角关注减少无价值的活动, 而价值视角主要是为提高顾客价值。并且各个维度所依赖的工具存在差异性。

3.2 输入-过程-输出-价值实现

工程建设过程存在输入和产出。输入包括资金、劳动力等;产出为工程、项目等, 见图1。 图1 输入-过程-输出 下载原图 但在输入-产出框架下, 工程参与者仅关注工程的建设过程, 即侧重于铁三角。Zwikael&Smyrk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工程的使用阶段, 在使用阶段侧重于价值的实现, 见图2, 该框架考虑了项目建设全寿命期的发展和各阶段的价值关注点。 图2 输入-过程-输出-价值实现 下载原图 虽然Zwikael&Smyrk考虑到了使用阶段的价值实现, 但仍缺乏对工程前期决策和策划的考虑。公共工程在决策阶段对工程目标、期望进行论证。例如可行性研究, 作为项目论证、审查、决策的依据, 提出建设的可能性和合理性。可行性研究的编制及审批工作不合理性, 则可能影响公共工程价值实现。

3.3 项目成功和产品成功角度

Baccarini指出项目成功可以划分两部分, 项目管理成功和产品成功。项目管理成功指投入和产出的过程, 产品成功是目标和目的实现的过程。该框架考虑了项目的目标和目的, 其在工程建设的前期阶段确定, 因此该框架将工程建设的前期策划阶段纳入了研究范围, 见图3。 图3 项目成功和产品成功角度 下载原图 项目管理成功关注投入和产出。工程管理成功即项目建设质量、进度、成本满足目标, 管理工作质量符合要求, 同时满足行业主管部门、施工单位、使用单位等利益相关者在公共工程管理过程中的需求, 各参与方在各个阶段有效率地完成自身工作。 表1 价值实现内涵 下载原表 表2 TFV生产理论 下载原表 产品成功是项目目标和目的实现, 如新建的学校宿舍能否有效解决学生住宿的问题。现在绝大多数项目管理工作仍处于项目管理成功层面, 往往关注如何有效率完成管理工作, 忽视项目建设的最终的目, 如怎么能让学生的住宿更加方便和具有人性化。

3.4 时间维度的价值实现

Shenhar等从时间维度对项目成功即价值实现过程进行分析, 指出不能从单一维度上评价项目价值实现, 项目价值实现至少可以在四个不同的维度上进行评估:项目效率, 对用户的影响, 直接的商业成功, 及为未来做准备。每个维度的确切内容及其相对重要性可能会随时间变化, 取决于具体的利益相关者 (如图4) 。从企业长远发展战略来看, 项目价值实现是为未来的发展做准备, 为未来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机会。 图4 时间维度的价值实现 下载原图

3.5 价值实现的四角模式

Atkinson把项目成功分成两个阶段, 交付阶段及交付之后。项目交付阶段按照成本、质量、进度的目标作为价值实现的标准。项目交付之后, 时间和成本成为次要标准, 重点是最终的产品—系统/工程。当系统交付完成, 项目通常被理解为完成。交付系统或工程的成功标准, 由利益相关者来决定, 包括对用户形成的影响及具备的商业价值。在这个过程中形成的项目管理成功和管理组织成功的标准, 在下一项目中循环, 由此形成项目价值实现四角模式, 见图5。 图5 价值实现的四角模式 下载原图 对于公共工程而言, 人们往往更关注项目“铁三角 (成本、工期、质量) ”的实现, 而项目建设的关键是工程交付后的使用, 通过使用实现其价值。如学校的教室、体育场等若未能充分利用, 其价值实现受到影响, 参与者了解导致价值未能实现的因素, 进行改进, 形成经验, 指导下一轮四角循环, 从而促进价值实现。 但四角模式的价值实现框架缺乏对价值实现主体和对象的考虑, 而且忽视了工程价值策划阶段。对于公共工程而言, 项目价值策划的好坏将直接影响项目价值实现程度的高低。

3.6 工程价值体系

任何工程项目建设存在输入和输出。输入土地、资金、原材料、劳动力、工程技术服务、能源、信息文化, 产出产品、资金、文化以及资源的浪费、噪声等, 工程技术系统即项目建设实体, 工程整体管理活动围绕技术系统进行, 见图6。 图6 工程全寿命期模型 下载原图 工程价值体系比较完整的展现了整个全寿命期管理活动的过程。工程价值体系围绕工程技术系统, 包括工程目的、工程使命、工程准则和工程总目标四个要素, 见图7。 工程目的是指工程项目通过建成后的运行, 为社会提供符合要求的产品或服务, 以解决人类社会经济和文化生活的问题, 满足或实现人们的某种需要, 即通过工程运行发挥功能价值。工程使命即工程建设要满足业主、顾客, 或工程的上层系统 (如国家、地区、城市、企业) 的要求, 同时必须承担社会责任、历史责任。工程准则是指工程过程中做决策、计划和控制, 解决一些重大问题所依照的基本原则, 如天人合一、可持续发展、以人为本、促进和谐等。工程总目标包含很多因素, 如功能和质量、经济效益、时间要求、相关者满意、可持续性等。 图7 工程价值体系 下载原图 工程价值体系基于全寿命期解释了工程价值实现的过程, 但同样忽视了价值实现主体和对象。 综上所述, TFV生产理论的价值视角很好的将价值实现的定义、准则等显示出来, 但忽视了项目建设的全寿命期阶段的发展和对各个阶段的价值关注点的分析。而Zwikael的价值实现框架考虑了项目建设全寿命期的发展和各阶段的价值关注点, 但并没有考虑工程前期的决策和策划。产品成功和项目成功角度的价值实现框架解释了项目建设的目标和目的, 即项目的价值实现。但整个框架把工程的生产和运营阶段分割开来, 忽视了工程运营阶段价值的前置性考虑。时间维度的价值实现框架明确显示了项目价值实现的过程, 以及各个阶段项目价值的关注点, 同样, 该框架忽视了各个阶段之间的联系。四角模式和工程价值体系的价值实现框架均忽视了价值实现主体和对象的考虑。 可见, 已有6个价值实现框架应用于公共工程存在不足。首先, 已有价值实现框架并不是完全适合公共工程。一是公共工程具有公共性, 根本的价值是服务社会公众, 而已有价值实现框架普遍忽视公共工程的这一特性;二是缺乏对公共工程建设过程政府部门参与力度大因素的考虑。其次, 缺乏对公共工程价值实现的障碍因素分析。最后, 缺少公共工程全寿命期各阶段、各层次价值实现要点的分析。

4 结语

本文根据价值内涵界定, 指出公共工程建设最终目的是实现其使用价值和社会价值, 而任何工程实现的价值都具有不可量化、正负性、主客观性、矛盾性、随时间变化、可转化及不可管理性的特征。人们在关注项目建设本身之外, 越来越关注其价值的实现。因此, 本文对6个价值实现框架进行分析研究, 指出其应用于公共工程价值实现的局限性, 得出为促进公共工程价值实现, 既要考虑实现价值的特征, 也要考虑公共工程的特性, 以及对公共工程价值实现障碍的考虑。能够针对公共工程各阶段价值实现要点和价值实现障碍因素, 提出促进公共工程价值实现的策略, 为今后公共工程价值更好实现提供支撑。